第十二章 与子同归

回到了福州的我把刘树奋被杀的经过都告诉了燕儿，当然，刘树奋的羞辱之语我全部掩去不提。那天，燕儿听了我的叙述之后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默默抱住了我，很久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民国三十年公元1941年盛夏。

夕阳西下，我和燕儿又一次挽着手在福州南街上漫步。

此时，我和她皆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不过所幸两身体都很康健。两个儿都已嫁，住在夫家，偶尔会带外孙和外孙回来看看我们。小儿子和我年轻时一样是个海军军官，现在在西南重庆陪都一带长江驻扎，把媳和孙子也都接了去。

一场台风刚刚过境，福州街上难得地不是太热。由于本兵刚刚占领了福州城的缘故，街上行稀少，大多数店铺都已经闭门歇业了。

“甲午年战败，不过是赔了钱割了台湾岛给倭寇，现如今……大片国土沦丧，南京被屠城，天津、北平、上海也早就沦陷了。现在连这闽越偏远之地也被倭寇占领，以后我们中国怎么办呀……”我对着燕儿感叹着。

“好啦……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总忧心这些国事了。振兴国家的事自有儿子他们这些后辈来扛起来，我们俩个老家伙就这样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好子比什么都强。”燕儿挽紧我的胳膊，对我笑道。

岁月虽然带走了她的青春娇媚，可是依然在她脸上留下了动的风韵。红色的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恍恍惚惚之间，我竟然看得有些神，于是戏谑逗弄起身边的她道：“哈哈，那是，这几十年有韩燕儿这样的大美儿一直陪着我，还给我生儿育，我黄鲲这辈子很知足了，要不……燕儿……我们俩再回家生几个怎么样？

后辈越多，这振兴国家的希望就越大不是，哈哈……”

“你个老不正经的，不和你说了。”燕儿彷如十七岁的少一般羞红了脸，用手掐了我一下，惹得我哈哈大笑。

嬉笑打闹之间，我们俩已经走到了衣锦坊家的巷，夕阳已经暗了下去，夜幕笼罩着福州城。巷的那一棵昔和婉如告别处的大榕树经过这些年的岁月长得更加地粗壮高大，此刻在夜色里如同一大团黑云，沉沉压在巷的牌坊上方。

那棵大树底下，站着一个站岗的本鬼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野蛮凶恶。

“呸”，我狠狠地吐了一唾沫在地上：“堂堂华夏被倭寇这蕞尔小国几十年来欺凌至此，现在贼兵都打到了我福州家门了，实为奇耻大辱！”我挽紧燕儿的手，两看也不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