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明亮了许多。

三颗能有一颗有用，已经足够让满意。剑玉姬不断落笔，随着鲜血的渗，那对龙睛越来越亮。等最后一只革囊中的鲜血堪堪用尽，冥冥中忽然传来一声龙吟。

“去！”剑玉姬低叱一声，朱笔扬起。

革囊中残余的鲜血顺着笔锋所指，飞上大门，溅在丹红的凤目中。

随着一声清越的凤鸣，门侧那行鲜红的字迹仿佛有鲜血涌，沿着笔划迅速扩散，一点一点变得血红。与此同时，厚重的青铜大门发出沉闷的“轧轧”声，缓缓打开。

密闭的门缝中忽然透出一道光线，变幻的光影映得眼花缭。程宗扬屏住呼吸，望着逐渐开启的青铜大门，一边不动声色地握住刀柄。

就在这时，那个正在变红的“刘”字突然一滞，扩散的血痕仿佛失去路径，在字迹上滚动片刻，然后猛地从杂的刻痕中渗出，淋淋漓漓淌落下来。

接下来，眼前的局面就整个了套了。鲜血争相从各处字痕上流淌下来，像小儿涂鸦一样混成一团。刚才还充满神秘色彩的龙吟凤鸣之声，这会儿就像生意正好的杂货铺一样，你一声我一声叫个不停，简直是格扫地，斯文丧尽。

长明灯的光焰也不甘示弱的扭动起来，那对幻化出的龙凤图案神圣全无，像跳大神一样在空中一通拧，最后放了两团不大不小的烟花，重新变回两朵昏暗的火苗。刚刚开启一线的青铜大门像被踢了一脚似的，“呯”的合紧，所有的声息同时消失，再也没有动静。

在场的众怔了半晌，然后齐刷刷抬起，望向门侧那个被用利器胡划过的“刘”字。

程宗扬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每次遇上岳鸟的遗物，自己都有种大开眼戒的感觉。这鸟太会玩了。剑玉姬算无遗策，妙计无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而易举搞定天子，先抢永安，再掠长秋，出两宫如无之境，玩弄汉国于掌之上，手握传国玉玺和皇后之宝，天下莫与争锋。然后呢？

遇到岳鸟，还不是一脚踩上狗屎？

程宗扬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充满同地欣然说道：“怎么了这是？玩砸了？”

剑玉姬面色平静，只微微颦眉。

齐羽仙神凝重，远远看着仙姬执笔的手掌。

“我猜吧，可能是血还不够纯，”程宗扬道：“要不要再多找几个宗室放放血？”

西门庆脸色十分难看，他衣袖一卷，收起玉玺。一旁的闻清语也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