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贵宝见过纱厂的工，兰伢子就在纱厂作工，他也见过学生。学生大都家境比较富裕，不用在外面风吹晒的，自然比整天活的工们更漂亮。贵宝又急促促地赶到老府学，学生的身子果然比工更好看，皮儿更白更细，两只脚只是在脚腕处捆着，并没有同手捆在背后，所以两腿直直地趴在地上。

学生们是被杀在路中间的，贵宝得以绕到她们的后面，使劲盯着她们白白的看，只希望能看一看她们的眼儿是什么样子。

但孩子们的虽然算不上大，却都是圆圆的，夹得紧紧的，只留了一条的沟壑，余下什么都看不到。其中两个孩子大腿瘦瘦的，却宽宽的，因此两条大腿根中间露着两指宽的一个长长的三角形缝隙，由于处在阴影中，无法看得清楚，但贵宝还是模模糊糊看见那里仿佛有一些黑色的毛毛。

“难道的那里也长毛么？”贵宝问自己：“不知道那兰伢子的里面是什么样子，她现在究竟在哪儿？被抓了还是被杀了？”

毕竟有过一年的同窗之谊，贵宝很希望她能逃过这次的劫难，却又好想她被抓住，就象这样光着让自己看着被砍了脑袋。

贵宝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离开这六个光的学生尸体吧，舍不得；不走吧，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地方要杀，岂不是耽误了看热闹的机会。

就这么站在那里犹犹豫豫，那边的都督府却又砍了几个。贵宝打听得其中没有，也就没有动地方，满心希望这里能再杀上几个学生，也好看一看活着的光学生。这一等太阳就到了项，都督府又杀了一拨儿，纱厂仓库也杀了第二批，虽然其中没有的，可毕竟还可以看到的脑袋被砍下来的过程，气得贵宝心理把所有都骂了一遍。

他从旧府学前离开，来到通往都督府的路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边走。

他就那么站着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被自家的伙计老刘从背后拍了一下肩膀：“哎呀，少爷，你在这儿呢，可把我们好找。老板娘快急疯了，把所有的伙计都派出来找你，还不快跟我回去？！”

贵宝心里不大愿，但老刘比他力气大，死拉活拽地拖着就往家走。才到自家的街，就见贵宝妈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看着他骂。贵宝不敢出声，乖乖地又叫贵宝妈揪着耳朵扯回了家里。

贵宝爹见他回来了，赶紧叫开饭，饭都快凉了。

伙计同东家吃的不一样，贵宝一家三要比伙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