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溅马场

一九四一年六月十二这一夜，我在床上辗转翻腾不能成寐，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出现舞台上那残酷的虐场面和血腥的杀戮景，一个青春靓丽、活泼动的大姑娘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焦糊的烧烤。本鬼子兵凶残的狞笑，巧巧凄惨的哀号，还有各色观众的欢呼雀跃、冷漠无、胆战心惊、幸灾乐祸的相声，一幕幕回映在我的眼帘。于红巧虽然是个小鬼子的，陷害师姐娇娇的罪，是个卖友求荣的汉、走狗，也是个死不足惜、死有余辜的娼、，但我们的初衷也只想利用演出的机会给她一点惩戒，不想却断送了她的青春，落得个可悲的下场。

我又想到了明天的于红娇，天亮以后就要走向刑场了。虽然我在剧本中给予了她百般的照顾，但焉知今天的事故不会再度在明天重演？我内心充满着彷徨、焦急、恐惧和无奈。说来奇怪，我是一个热衷于观赏在刑场上处决罪犯的冰恋好者，长期以来我无时不在抱怨戏剧中屠杀的场面不够火、不太过瘾，盼望着有朝一能亲身经历一次真实的杀艳场景。今天这个机遇来了，而我却变得如此的悲天悯、踌躇不前、惊慌失措。看来我也是个“叶公好龙”式的物，真是可笑、可叹、可悲又可怜也！

直到东方发白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多钟，张朝刚派送来了今天演出的场券。虽然戏剧的进程是按我的剧本进行的，但由于今天是真实的刑场处决囚犯，所以现场除了警察局的警探和本宪兵外，其他是不得内的，所以我倒成了局外的看客和观众了。没有了演出成败的压力，心当然应该是轻松和舒坦的，可是今天戏中处决的犯却是我以前的于红娇，又使我的神变得沉重而紧张起来。收拾完毕，就到外面小店里，早饭、中饭作一顿吃了，叫了一辆黄包车，向剧场也就是刑场驶去。

今天的演出地点选在英租界的跑马场，这是英国在天津卫修筑的一个大运动场，经常举行一些显示西方文明及国富民强的赛马、足球、橄榄球等比赛和向中国民示威的军事表演。由于大多数国对洋游戏的不认可，以及票价的不菲，这种场所一般的中国老百姓是很少涉及的，我也是大姑娘上轿一回来到这里，到觉得十分新鲜。

今天天气阴沉，厚厚的昏暗的云朵，低低地压在们的顶上，憋得透不过气来，雨滴极力欲图穿透积云撒向间，却又无能为力，整个天空呈现一幅欲哭无泪的景象。怀着复杂的心我步了跑马场，对号找到了座位，才发现我的坐处还是贵宾席，就在紧挨着主